編輯 | 伊風
出品 | 51CTO技術棧(微信號:blog51cto)
奧特曼最新判斷來了:
未來會有數十億人使用免費的 AGI!
不只是價格更低,而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大規模普及到全球每一個角落。同時,他認為,AI 所帶來的巨大技術紅利,將推動全球經濟進入極度通縮的狀態。
因為,AI 不僅提升效率,更會創造出過剩的財富。比如,人們可能會借助 AI,真正實現可控核聚變的商業化。到那時,全球電價將出現斷崖式下降,能源將變得幾乎“免費”。
“我希望像水、食物、醫療、教育、自然環境的享受、陪伴家人的時間……能變成人人都負擔得起的東西?!?/span>

采訪地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6NwK-uq16U8
這次的采訪里,奧特曼拋出了不少值得細品的未來判斷。
他再次重申了 OpenAI 的愿景:打造“個人 AGI”。
一個屬于每個人的智能助手——不止能聊天,還能深度了解你、接入你的數據、按照你的方式工作。它既是一套產品,也是一個平臺,可以與各種服務無縫集成,成為你默認的數字副手。
談到 AI to B,他看好兩條路線:
一是“虛擬同事”:AI 將接手企業中所有“必須完成但難以做得更好”的任務,提升組織的基礎執行力;
二是“超級團隊”:企業可以將整個算力集群集中投放到一個極其困難的問題上,比如新材料研發,或復雜供應鏈優化,讓 AI 成為突破瓶頸的關鍵一擊。
而在 AI 編程領域,他直接放話:“我敢打賭,這會成為今年剩下時間里的‘大故事’?!?/span>
他說,這一輪技術競速來勢洶洶——投入最多、速度最快。因為它剛好擊中了大多數公司的核心瓶頸,又有清晰的商業回報路徑。
除此之外,奧特曼還拋出了一些值得思考的判斷和洞察:
- 別再追逐“上輪贏家”了。 太多資本仍在試圖押注下一個 OpenAI,但真正的機會,是要找 AGI 作為新技術出現之后,建立起來的某種新事物。
- ChatGPT 曾多次面臨流產危機。 在早期測試階段,用戶留存極差,團隊曾動搖是否放棄。但他們意識到:既然需要長期擴展和高額資本投入,那就必須打造一家真正的大公司。而要有公司,就得先有產品。
- AI 創業者如何走出大模型射程。 只需要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有個“神諭者”告訴你,模型每年將在各維度提升 10 倍——那么你現在該做什么、該做什么樣的產品?
- 能源問題終將浮現。 盡管 DeepSeek 證明了 LLM 在能源利用效率上已經非常高效,但全球范圍內 AI 的需求,最終仍將需要數十乃至上百吉瓦的電力支持。
以下是經過整理的采訪全文enjoy:
1.SaaS 公司的消亡和巨變并不遙遠
主持人Vinod Khosla
下午好? 請坐下,我們馬上開始。謝謝你能來,Sam。謝謝。
奧特曼
謝謝你們再次邀請我。
主持人Vinod Khosla
哦,我們一直很高興你能來。難道有人會……不高興你來嗎?不過你可能也對這個話題膩了吧,畢竟已經是連續第四年了。
奧特曼
不過我還是很開心能在這里。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想從這里開始,我們已經聊過幾次類似的話題。想象一下 2035 年以后的世界,大概 2035 到 2050 這段時間。你覺得那個時候世界會是什么樣子?
奧特曼
嗯,我覺得人們依舊會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吃午飯。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還會在工作嗎?
奧特曼
不過我確實認為,在那段時間里技術變革的速度會超出我們現有框架能理解的范圍。要做精確預測真的很難,比如說“那時會建造戴森球”(編者注:物理學家戴森提出的科幻概念,指高級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其能源需求會大到必須利用整顆恒星的能量)或者“我們會搞定納米機器人”,類似的事情可能會出現,但會非常不同。所以也許人類的日常體驗不會發生太大變化——進化需要很長時間,生物學在人類身上烙下了非常深的驅動力,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在技術層面上,一個人能完成的事情和可能性會截然不同。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深入一點呢?今天早上我做了一個演講,下午還會給 ILPS 重復一遍。我認為到 2030 年代,《財富》500 強的消亡速度會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更快。哪些公司能存活下來,哪些不能,就取決于它們的應對。你同意這種“更快的消亡”嗎?
奧特曼
我不確定。直覺上是更快,但我沒有仔細想過。最近我關注更多的是軟件公司,OpenAI 之外我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和這些公司打交道。我曾經以為我理解了軟件公司的“物理規律”。但如果未來你需要的軟件都能即時生成——你只要在 AI 聊天框里打幾行字,就能得到一個很棒的軟件,而不是去買這家 SaaS 公司或那家 SaaS 公司的產品——只要說“運行”,它就發生了。這會是一個非常重大的變化,而且并不遙遠。
2.人類的生物本能:大多數人不愿意把工作交給AI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們等會兒也會聊聊未來 18 個月。
奧特曼
不過對于那些管理復雜供應鏈的大公司來說,物理世界的變化總是更慢一些。但軟件的變革,感覺已經近在眼前。
主持人Vinod Khosla
但物理世界的變化如果拉長來看呢?所以我才問 2035 到 2050,那 2035 離現在也就十年。
奧特曼
我會打賭,大多數現有公司沒法足夠快地適應,結果會因此蒙受重大損失。
主持人Vinod Khosla
確實,這……
奧特曼
已經發生很久了。我感覺新公司的崛起速度、對老牌公司的市場份額蠶食,都是在一條指數曲線上。新公司能更快、更大規模地成長。OpenAI 就是個例子,我們成長得非???。
主持人Vinod Khosla
是的。那在那個時間段里,我們的聽眾中有創業者正在打造 AI 醫生、AI 治療師、AI 腫瘤科醫生、AI 結構工程師、AI 芯片設計師,當然還有 AI 軟件工程師、AI 銷售、AI 市場人員、AI 會計師等等。這些今天都在發生。假設這些公司或者它們的競爭對手成功了,那么到了 2035 年之后,在智力勞動領域,至少 80% 的工作 AI 都能完成。那你怎么看?
奧特曼
有很多工作我覺得人們并不想交給 AI,或者說大多數人不會愿意交給 AI。與此同時,還會出現一些全新的職業,是人們特別希望由人來做的。人類天生在意他人,這是我們深層的生物學特征之一。比如說,AI 可能是一個很優秀的老師,但未必像一個水平一般的人類老師那樣讓人有動力。我完全能相信這種情況。就僅僅是知道對方是不是一個真實的人,這一點本身就很重要。
主持人Vinod Khosla
嗯,我可能會不同意你。我覺得 AI 老師能做得更多,也能更好地理解你。
奧特曼
不過我認為,很快就會有一個比你厲害得多的 AI 投資人,這是毫無疑問的。不過呢,我個人還是更喜歡和你一起吃飯。如果你對我說“干得不錯”或者“你應該這么做”,那對我來說比 AI 的鼓勵更有動力。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會有工作的。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完全同意你。毫無疑問,我的工作并不比其他工作更安全。
奧特曼
可能反而更不安全。但還有一點……
主持人Vinod Khosla
是啊,Marc Andreessen 說風險投資是唯一安全的工作,但我根本不同意他。
奧特曼
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該做一個 AI 創業投資人。顯然我已經考慮這個問題很久了,但我覺得以現在的模型,可能已經可以實現了。這會是一個挺有趣的小副業項目。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確實會是個有趣的副業項目。而且 Sam 現在有了新寶寶,我確實認為未來我們會有更多時間。媽媽們不用在產后 16 周就離開孩子去工作。我覺得我們會有這種自由,也會有時間照顧老人。我贊同你說的人類關系這一部分。但像教學、醫療這樣的服務領域,我還在想哪些工作是 AI 無法完成的。而問題就在于,短期內由誰來推動這一切發生?
奧特曼
如果再往老師這個話題多想一點,我覺得從某種客觀意義上說,我從維基百科學到的東西,要么比我從老師那學到的更多,要么至少可以更多。但當我回顧自己整個學習過程中的關鍵時刻,真正重要的總是那些和我產生聯系的人——那些對我感興趣、了解我、關心我的人。而我能感覺到這一點。是的,AI 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復制這種關系,但整體而言,我覺得這個過程會比表面上看起來更奇怪、更復雜、更不均衡。
主持人Vinod Khosla
更不均衡。
奧特曼
對,比聽起來要復雜得多。AI 也許能做很多不同的工作,甚至幾乎所有的工作。但我們最終會發現,人類深層的生物本能很難被克服。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完全同意。事實上,我今天早上還講到過:生物本能不會進化消失。我們依然會渴望地位,依然會競爭,依然會有網紅和注意力經濟。我們依然會照顧孩子、老人和家庭,只是我們會有更多時間去做這些事。所以我贊同這一點。
3.ChatGPT是一場系統性沖擊,AI的后續影響深遠但不再瘋狂
主持人Vinod Khosla
讓我把話題拉近一些。大概 3 年半前,大家所謂的 “ChatGPT 時刻” 出現了——嗯,其實是 2 年半前,對吧。那從那時起 5 年后,如果往前看,甚至只看 18 個月后的 2026 年底,AI 的能力會從今天到那時發生多大變化?我現在問的是很短期的,相比 ChatGPT 時刻到今天的變化。
奧特曼
我不太確定該怎么衡量。如果從“氛圍”的角度來說,我覺得從無到有、出現第一個 ChatGPT,是大多數人一生中最大的系統性沖擊。之前根本沒有這個東西,而突然之間有了。盡管它當時還很粗糙,但從 0 到 1 是件大事。也許現在我們已經從 1 走到了 10,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應該更重大。但大多數人并沒有那么強烈的感覺。接下來 18 個月,也許我們會從 10 到 100。但我覺得大家已經接受了 AGI 將會出現這一事實,生活照常繼續,你們依然在做各自的事。
主持人Vinod Khosla
所以不會少于這個幅度?
奧特曼
嗯,我認為實際的進展會令人震驚,但大家已經預期會震驚了。而當初 ChatGPT 的出現對大多數人來說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所以雖然影響會更大,但感覺上不會像當時那么狂野。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敢說大多數人可能沒真正意識到從 10 到 100 這個下一個 10 倍變化的巨大意義,但我可能錯了,至少在小圈子之外……
奧特曼
如果是一年前,我會同意這個說法。兩年前,我肯定會同意。但現在我其實挺驚訝的,比如在旅途中隨便和一些人聊天,他們會說:“哦,對啊,AGI 快來了,計算機已經比人類聰明多了,還會變得更聰明,一切都會完全不同?!彼晕矣X得大眾的認知確實已經有了很大變化。
主持人Vinod Khosla
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Scaling Laws”(擴展規律)。能不能談談這類指數級變化背后的機制,是什么在驅動它?
奧特曼
是的,我的意思是,從宏觀上看,輸入其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我們不斷發現更好的算法,因此不斷找到更陡峭的擴展規律。我們不斷研究如何建造更大的計算機、更強大的芯片,并把它們互聯起來,也不斷找到更多、更好的數據。我認為我們很快會進入一個階段,把這些系統以全新的方式組合起來,實現一種持續學習——系統可以永遠運行,并且越來越聰明。
但過去幾年的故事,其實就是更好的計算機算法和更多的數據。我希望自己能說出更深刻、更有洞見的東西。很多算法上的進展確實令人難以置信,尤其是推理方面的突破,以及最初的無監督學習的理念,我都會歸入這一類。當然還有一些小的進展。這就是一種不斷打磨的過程,讓我想起了歷史上其他科研與產業結合的案例,比如晶體管之類的東西。
主持人Vinod Khosla
所以確實存在擴展規律,而且是多種擴展規律。如果你去問 ChatGPT,它會定義出不同類型的擴展規律。但我還在想另一個問題:你認為 AI 科學家會在什么時候開始主導大部分 AI 研究?
奧特曼
我覺得這會是非常漸進的過程。并不是說今天突然就取代了。比如說現在,一個 OpenAI 的研究員可能用 Codex 來生成 10% 的 PR,然后是 20%、30%,接著它甚至會開始自己去測試一些新的模型架構,但研究員仍然在主導。再之后,AI 會多做一些事情,比如提出要去驗證的假設,但研究員依然覺得自己只是工作效率提高了。研究員可能會說“我還是在做 100% 的研究,只是工具更好了”。但如果這個研究員的產出是過去的 2 倍、甚至 10 倍——比如說 10 倍——那么你是認為 AI 做了 90% 的研究,還是 0%?因為它并沒有完全自主完成整個循環。我認為這會是一個混合的、凌亂的加速過程。
主持人Vinod Khosla
這并不需要嚴格衡量,但可以看進展的速度和加速度。在我看來,這才是終極指標。除了擴展規律本身之外,變化率會發生什么?
奧特曼
我認為從現在開始,每年研究進展都會更快,因為我們有了更好的工具。無論你稱之為“AI 輔助人類”還是“人類輔助 AI”,或者“AI 自己做研究”,最終效果就是更快。不僅是算法進展,還包括整個供應鏈。如果 AI 幫助我們更快地建造數據中心,或者幫助我們開發新的芯片……
主持人Vinod Khosla
芯片。
奧特曼
甚至是一些非常前沿的東西,那也會大大加速。我認為這一切都算數。所以如果把進展速度作為衡量標準,只要 AI 在推動加速,就可以算作 AI 在做研究。那么速度將會快得多。
主持人Vinod Khosla
在我看來,關鍵測試是:AI 是否能提出新的假設,然后自己去驗證,再修正這些假設。這是一個“良性循環”的過程。
奧特曼
我有點不同的看法。我覺得我們真正關心的只是能多快做出更好的研究。如果 AI 自己提出假設,或者讓人類提出一個本來人類根本想不到的假設,對我來說沒有區別,我都一樣滿意。
主持人Vinod Khosla
是的,這里有個問題,很多 LP 都會問我:那些領先者會不會通過這種加速進一步鞏固優勢?如果研究的加速假設成立,那么你們和其他一些領先者就能延續優勢。對于新進入者來說,要從零開始會更難,除非他們提出完全正交的方法。你知道我們正在研究一些正交的方法。但這是否意味著 OpenAI 會因此獲得優勢,提升估值?這是很多人關心的問題,我當然也希望如此。
奧特曼
聽著,如果我是 LP,我會把 0% 的時間花在思考如何投資另一家 AI 研究實驗室上,而把 100% 的時間花在思考如何投資下一個新事物。也就是說,GP(普通合伙人)在這方面通常很糟糕——不過你還不錯。但總體來說,全球太多資本都在追逐上一輪的贏家,而幾乎從來賺不到錢。你幾乎不可能在那里面獲得巨額回報。真正的回報幾乎總是來自于:發現世界上因為一項新技術而出現的新可能,并在一個極不確定的方向下注,同時你有某種差異化的洞見?,F在大家都想投資下一個 OpenAI,但很可能下一家萬億美元級公司不會是另一家 AGI 研究實驗室,而會是因為 AGI 作為新技術出現之后,建立起來的某種新事物。就像當初 OpenAI 剛成立時,大多數人還在想投資“另一個 Facebook”或者“另一個加密貨幣”。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得先講個有趣的故事。當我們投資 OpenAI 的時候,這是我 20 年來唯一一次給所有 LP(有限合伙人)寫道歉信。我說:“我知道這看起來很奇怪,但我們還是要投?!?/span>
奧特曼
這件事我只會稍微拿來調侃你一下,沒關系??傊?,我覺得現在是一個無比令人興奮的時代,因為被打開的全新空間,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廣闊。
OpenAI 創立的時候,我們這個領域的機會是因為一些研究突破被打開的,比如加密貨幣市場推動了 GPU 的發展,還有其他一些進展。但當時我記得,值得去投入的項目清單非常短。而現在,我覺得值得投入的項目清單非常龐大。我認為這才是人們應該去資助的方向,不管研究成果最終是繼續流向 OpenAI 還是其他人。
我覺得作為資本配置者來說,這個問題幾乎不是最重要的。未來世界會出現接近免費的 AGI。當然,也會有像 OpenAI 這樣的公司,能夠創造出巨大的價值,因為我們有非常龐大且成功的消費級產品,還有一些其他成果。
再回到晶體管的類比。那時有幾家公司是真正的“晶體管公司”,但大多數后來都消失了,只有少數幸存。而現在看看這個房間里的各種東西,幾乎都內含晶體管,但我們不會再說這是“晶體管設備”或“晶體管公司”。晶體管只是成為了一種基礎技術,催生了一整套新公司,其中就包括 OpenAI。未來也是這樣。作為資本配置者,這是極其令人興奮的時刻,你應該追逐未來,而不是停留在過去已經成功的事物上。
4.發布ChatGPT的決定:為了打造一家大公司,我們必須要有產品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我們回到 ChatGPT 的發布。最讓你驚訝的是什么?然后,基于你看到的用戶行為,你的想法又是如何演變的?
奧特曼
嗯,讓我稍微往前回溯一點。科技公司的傳統是:先做一家產品公司,等產品成功了,再附加一個研究實驗室。有時候這種模式很成功,比如 Xerox PARC;有時候很糟糕,比如一些現代公司。但據我所知,我們是唯一的例子:先有一個運行得非常好的研究實驗室,然后再附加上一個運營很糟糕的公司。OpenAI 已經成立 4 年半了,我們當初并沒打算做產品。但后來越來越清楚,因為擴展規律和所需資本的關系,我們必須去打造一家大型公司。而要有公司,就得有產品。
當時我們有一個模型叫 GPT-3,公司里的緊迫感在不斷提升,大家急切地要找到一個產品。但我們就是找不到,模型還不夠好。它很酷,但不足以做出真正可行的產品。我記得 Paul Graham 有一句讓我印象深刻的建議:不管怎樣,你都應該做一個 API,總會有好事發生。于是,我們沒什么產品思路,就決定把 GPT-3 做成一個 API,交給全世界來眾包——也許有人能找到用法。結果,全世界只找到了一個用法。
GPT-3 唯一賺錢的應用就是文案生成。我現在甚至忘了那些公司的名字,但其中有幾家很快就做到十億美金以上的估值,靠的就是用 GPT-3 生成網站文案再轉售。
主持人Vinod Khosla
比如 Jasper。
奧特曼
對,就那樣。人們嘗試了其他應用,但沒有成功的公司。不過我們當時有個叫“Playground”的東西,人們可以在里面測試提示詞,看看模型返回什么。它其實成了一個“隱藏爆款”。一些人(雖然不多)會整天跟它聊天。這還是在我們搞清楚 RLHF(人類反饋強化學習)之前,甚至還沒有 GPT-3.5。所以模型并不好,但有明顯的用戶信號表明,人們就是想跟模型聊天。除了文案生成,這是唯一有真正牽引力的方向。
于是我們說,也許這就是我們該做的產品。所以我們開始做一些研究,讓模型更容易交流。那時還需要復雜的提示詞,我們后來有了更好的模型。于是我們決定推出一個聊天界面。我們本來計劃要構建其他東西的。
在 OpenAI 內部當時有個很大的擔憂:如果我們要做聊天,它必須是某種特定的助手嗎?比如幫助你學習、幫助你完成某個目標?如果只是閑聊,人們會想要嗎?還是會覺得無話可說?所以我們差點沒有推出。但最后我們還是放出了一個預覽版,你可以隨便聊點什么。
還有一個很有趣的經驗:我們當時有一個測試群組(那會兒模型還很糟糕)。幾乎沒有用戶能長期留下來,留存率糟糕透頂。但那些留下來的用戶,他們的使用量反而隨著時間增加。我們當時也差點因此不發布。后來我才反思過來:如果一個產品有任何留存率,那其實就已經是個好跡象了。哪怕是 5%,也完全可以接受。因為大多數產品的默認曲線幾乎都是直線下滑到 0。但當時我沒能直覺地理解這一點。
5.OpenAI的未來愿景:一套產品+平臺+其他服務=個人AGI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么,現在 ChatGPT 的用戶數你們公開數據是多少我不清楚,但我想問,你對 ChatGPT 未來的愿景是什么?
奧特曼
OpenAI 的愿景是:我們希望打造一小套產品,加上一個平臺,可以和任何其他服務結合,成為你默認的個人 AGI。它會了解你、接入你的數據、按照你希望的方式行事。如果你想通過聊天界面使用它,可以;如果你想用它來體驗新的社交或娛樂方式,也可以;如果你想用智能體和其他工具高效完成大量工作,也可以;如果你想在其他服務里登錄并帶上你的智能,我們也會支持。
隨著時間推移,它會擴展到更多新型服務。我覺得未來需要構建一種全新的計算機形態,我們也希望用戶能擁有它。但更重要的是,人們會和 AI 建立非常重要的關系,它能讓你更高效、更優秀、更幸福,推動你的人生發展。我們希望成為那個 AI。
主持人Vinod Khosla
所以它不只是一個隨叫隨到的智能體?
奧特曼
嗯,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就是我們在提供的。但關鍵還在于創造出優秀的體驗,并通過不同方式整合進去。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如果說下一個十億用戶,ChatGPT 的使用場景還是現在這樣嗎?會擴展嗎?會分成不同的細分群體嗎?
奧特曼
我不會把我們的產品路線圖都說出來。但我覺得我們現在還處在“終端”階段。我其實很喜歡終端,這是一種很好用計算機的方式。但隨著我們在此基礎上構建新一代的現代計算機界面(并不意味著它的外觀一定像現在的電腦),那會是一次等價的飛躍。它會更易用、更強大、更親近大眾。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聽你說過,ChatGPT 就像是“智能的操作系統”。
奧特曼
是的,我們希望把它做到那個程度。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么,目前還缺什么?
奧特曼
可以說,幾乎所有東西都還缺。我們還非常早期。
主持人Vinod Khosla
但你心里肯定覺得有些東西是缺的。
奧特曼
是的。
主持人Vinod Khosla
好吧,如果你不想說缺什么也沒關系。
奧特曼
對,那就是我們的產品路線圖,不能說。
主持人Vinod Khosla
好,那我們換個話題。除了個人用途,另一個很重要的領域就是企業用途。你能聊聊嗎?
奧特曼
我覺得這里有兩個有趣的方向。第一個是“虛擬同事”的概念,AI 可以讓企業所有必須完成的任務做得更好。這已經非常有吸引力了,你現在就能看到一些例子。比如編碼智能體,對企業的應用場景非常明顯;再比如 AI 在客戶支持中的應用,也相當出色。我認為在大多數企業里,由 AI 完成的工作比例只會越來越高。這似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發展方向。
另一個讓我更興奮的方向是:企業能夠把整個算力集群投放到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上。這類問題中,科學發現可能是最令人激動的,但還有很多其他難度大、價值高的問題。企業現在沒法解決,但如果能解決,就能開創新局面。隨著 AI 系統能夠集中思考某個難題,我認為這會成為企業領域的核心能力。比如發現新材料,或者優化極其復雜的供應鏈。我很期待它的發展。
主持人Vinod Khosla
如果放眼短期,在企業應用里,除了我們剛才說的 AI 科學家,還有 AI 在材料科學、生物學或其他領域的科學家。你也提到過,這些能力層會逐漸出現在模型中。那么在企業場景下,短期內在哪些地方的顛覆性最強(即便沒有新能力),以及短期內你們的營收主要會來自哪里?
奧特曼
我猜,在短期、非常短期內,AI 軟件工程師會是對企業最具顛覆性的東西。公司們現在在這一領域投入最多、速度也最快。有一些很微妙的原因,使得這是一個特別合適的應用環境。它幾乎可以直接對應到大多數公司當前的瓶頸環節,同時又是一個營收機會。所以我敢打賭,這會成為今年剩余時間的“大故事”。當然還會有其他變化,但你會開始看到,那些善于運用 AI 的公司或團隊,會顯著超越其他同行。
主持人Vinod Khosla
顯然,軟件開發這一塊,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到它是一個全新的主要領域。那么在軟件之外的傳統企業職能上呢?
奧特曼
是的,我認為這已經不是理論層面的事了。我們聽到很多公司說,他們已經用 AI 完成了所有客戶支持,用 AI 完成了銷售跟進,用 AI 完成了其他各種業務。這些都已經在發生了。只是我覺得它的“可見沖擊力”不如軟件開發那么大。
主持人Vinod Khosla
好的,那我們換個話題。你在 OpenAI 做過很多重大決策,當時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這項技術到底能不能奏效?它會如何發展?競爭對手會做什么?在這些過程中,哪些是最艱難的決定?哪些事后來證明對了,哪些事做錯了?你是怎么思考這些的?
奧特曼
對我來說,最難的并不是某一個具體決定,盡管這種艱難的決定很多,而且我們犯錯的比例也不低。真正最難的是:我們必須同時做的決定數量太多,要同時處理的事務太多,而它們彼此之間又高度相關。我從未找到過什么真正有用的建議,所以我們基本上是硬著頭皮在摸索。如果我們能在理想規模下運作、做完我們想做的事,但只需要做一半的決策,那生活會輕松得多。但現實是,我們總是“超額訂閱”,不得不面對所有事情。我對此沒有好辦法,因為我們確實得同時把很多事都做好。
我們必須運行一個優秀的研究項目;必須建設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必須想辦法做出一長串產品……任務清單很長。但我覺得硅谷并沒有什么好方法教你如何快速做大量決策。對于如何做少數重大決策,倒是有一些不錯的經驗,但我還沒找到辦法把 OpenAI 轉型成一個只需要做少數重大決策的組織。如果能做到,那將是最有幫助的事。我們甚至問過 ChatGPT,但沒什么幫助。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最近聽到一個對 ChatGPT 的最佳使用案例,有人說它是他們用過的最好的高管教練,比任何真正的高管教練都好。
奧特曼
是的,ChatGPT 在心理治療和教練方面的表現,讓很多人都很驚訝。目前這已經是一個相當大的使用場景。
另一類艱難的決策,是如何去做一件全新的事,或者決定要不要去做一件全新的事。如果說 OpenAI 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地方,那就是我們努力去做新東西,而不是去復制競爭對手或其他研究實驗室。你看其他研究實驗室,他們大多只是嘗試做 OpenAI 已經在做的研究,大多是在完全克隆我們的產品,整個行業看上去驚人地相似。
過去我總是嘲諷別人,覺得那完全是缺乏創造力。當然這確實是原因之一,但我現在理解到,真正做出新的東西,其實做決策的難度非常大。而如果你已經知道某樣東西行得通,那去復制它會很有誘惑力。我現在完全能理解人們為什么選擇復制——雖然我不覺得那是推動世界前進的方式,但我對這種選擇有了更多同理心。
主持人Vinod Khosla
是的。在研究實驗室之間,你會看到很多互相復制、互相借鑒的情況。而對創業者來說,他們必須在極端不確定的環境中做決策——比如模型將具備什么能力?我該如何在這種不確定中做出戰略決策?這可能不是決策數量的問題,而是一些關鍵性的戰略決策。那你會給這些創業者什么建議,幫助他們應對這種不確定性?這是我被問到最多的問題之一:AI 能力會走向哪里?我該基于什么假設去構建我的創業公司?
奧特曼
我的意思是,從歷史經驗來看,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假設模型在各個維度都會不斷變得更好:更強、更便宜、更好的多模態能力、更好的智能、更好的推理、更低的成本。我看不出未來幾年有什么理由會讓這一趨勢放緩。可能會有一些暫時的停頓,比如人們需要重寫基礎設施,或者等待新集群上線之類的。但整體而言,最好的策略是不要過度聰明地“算計”自己,不要去糾結“究竟是這個方面變好還是那個方面變好”“我該怎么精確把握時機”。只要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有個神諭者告訴你,這個模型每年在幾乎所有維度都會提升 10 倍,那你應該在什么時候做什么產品?這樣其實就能得到一個不錯的高層指導。
6.未來會有數十億人使用免費的 AGI,經濟將極度通縮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對于那些基于你們模型、Anthropic 或 Google 模型進行構建的創業者來說,你覺得他們最容易誤解的地方是什么?你最希望他們理解什么?我指的是那些基于你們平臺構建的人,而不是直接和你們競爭的公司。
奧特曼
老實說,我對現在構建 AI 應用的人印象非常深刻。他們非常了解模型,清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以及如何榨取模型的最大性能。我并沒有什么“希望他們額外理解的清單”。前不久我在家里辦了一次晚宴,邀請了大約 20 位我聽說過或見過的新一代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AI 創業者。我一桌子看過去,只能感嘆:這些創業者比五年前、十年前的創業者要優秀太多了。所以我真的沒有什么額外的愿望,我已經非常佩服他們了。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想聊一些關于 AI 的全球性影響。但在那之前,我想問我最喜歡的問題(也要留點時間給觀眾提問)。你認為什么時候會出現一家 10 人的公司,收入就能達到 10 億美元?這種情況已經開始了嗎?很快會開始?還是根本不可能?我當然有自己的傾向性判斷。
奧特曼
我敢打賭,這樣的公司要么已經出現了,要么會在未來幾年內出現。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也一直猜測它可能已經出現了。想一想價值是如何被創造出來,以及需要什么條件才能創造價值,這真的很驚人。
奧特曼
這也是我覺得“AI for Science”非常有趣的原因。你可以想象,一個新藥本身就能創造超過 10 億美元的收入。而這個藥可能是由一個人加上,比如說 5 萬塊 GPU 一起完成發現并推進臨床試驗的。
主持人Vinod Khosla
是啊,我今天早上剛收到一篇文章(還沒來得及看),說有人僅用 AI 就發現了治療黃斑變性的藥物。你的觀點沒錯。而且類似的情況也可能出現在娛樂等其他多個領域。那我們就聊聊全球層面的問題吧:如何確保 AI 的益處能夠更廣泛、更加公平地傳播?畢竟有人擔心“富者愈富”?!稇B勢感知》那篇論文里說,全世界可能只有幾百個人真正明白這場變化有多大、發展有多快。你怎么看待 AI 的全球影響?我們又該如何確保公平與普惠,先是在這個國家內部,然后是全球層面?
奧特曼
我并不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不想全盤潑冷水。但我認為這里確實有很重要的內容。你知道,ChatGPT 現在可能已經是全球第五大網站了,如果它繼續保持這樣的增長軌跡(雖然很難),它會成為全球第一大網站。
未來會有數十億人使用免費的 AGI。到時候,每個人都能獲得優質的醫療建議,每個人都能接受優質的教育,每個人都能免費請求生成任意軟件,我們就會幫你完成。這就是技術的運作方式。我認為資本主義在這一點上非常棒。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不需要在某些邊緣問題上做糾正,我覺得確實需要。但整體而言,技術造福世界的方式就是:把工具交到人們手里,讓它們免費或低成本,然后人們就能創造出驚人的東西。
很多人會覺得:“世界還沒準備好迎接這個,大家承受不了?!边@種聲音很多,包括你提到的那篇論文。但我相信人們其實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他們也非常擅長學習如何使用新技術。而且這已經不是理論,而是正在全球范圍大規模發生的現實。我覺得這非常美妙。而之所以能發生,是因為現有的制度和激勵機制在很多方面都非常優秀。
當然,如果 AI 開始帶來巨大的科學發現,有些事情我們確實需要采取不同的做法。比如說,有家公司用 AI 找到了治愈所有癌癥的方法。我希望這些人能因此大賺一筆,但我也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用上廉價的癌癥療法。又比如,有人用 AI 讓核聚變實現商業化,我也希望他們能賺得盆滿缽滿,但全世界都會從電價驟降中受益??傮w上,我認為技術確實能帶來巨大的全球性利益。過去幾百年的歷史就是這樣,我們不應該為此感到羞恥,也不必刻意解釋“我們做的事沒那么邪惡”,其實它真的很好。
不過我覺得 AI 也會有一些不同之處。你可以想象一個世界,算力變得極其稀缺,必須以某種民主的方式來決定我們要先后攻克哪些問題。這就需要和過去不同的機制。你還可以想象,全球大多數資本都在爭奪算力資源,使其變得極其昂貴和有限,那將是糟糕的。但我對解決這個問題的第一反應就是——制造更多、更多的算力。
主持人Vinod Khosla
我認為這……
奧特曼
我自己也反復思考過,并不完全確定,但我覺得這股力量應該會推動世界更加平等,而不是讓差距擴大。
主持人Vinod Khosla
為了節省時間,我拋出三個問題,你可以任選一個或者全部回答:政府的角色;我認為 2030 年代 AI 會帶來嚴重的通縮經濟;以及具備感知的 AI 風險。你挑選其中一個或幾個回答吧。
奧特曼
好吧,那我先談通縮問題,你可以在我講太久的時候打斷我。我覺得經濟會極度通縮。我希望如此,也認為應該如此。但所有這些創造出來的過剩財富必須有去處。我希望像水、食物、醫療、教育、自然環境的享受、陪伴家人的時間等等,都能變成人人都負擔得起的東西。然后我們可以去玩一些最荒謬的“身份地位游戲”,比如把達·芬奇的畫炒到一萬億美元,或者把星系炒到千萬億美元。這樣那些想玩地位游戲、想為別人創造價值、想炫耀的人,就只能在這些方向上折騰。但這確實是個有趣的問題:如果一切都大幅通縮,一切都變得極度便宜,而人類依然雄心勃勃、富有創造力、愿意努力工作,我們要用某種方式來記錄和分配這些財富。多余財富的去向,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設計問題。
主持人Vinod Khosla
是的,沒錯。我自己也堅信經濟會高度通縮,而 GDP(如果它還是一個合適的衡量標準,我其實并不這么認為)的增長會爆炸式上升。你會看到這兩件事同時發生。但現在我們進入觀眾提問環節。能遞個麥克風嗎?嘿,Sam,
在這次峰會上,我們大多數人都在談論……AI 如何賦能我們的業務。
但我想換個角度,把它當作一種潛在威脅來思考。
賦能我們的競爭對手去構建更快、更強的模型,拉平競爭環境,甚至更糟,把競爭天平傾向對他們有利的一邊。
你怎么看這個問題?
奧特曼
我不確定自己理解其中的區別。我認為它必然會讓某些人受益,同時讓另一些人處于劣勢。關鍵是你得努力站在受益的一方。我覺得兩方面都是真實的,但沒什么不同的應對方式。是的,你所有的競爭對手以及新入局者,都會試圖用 AI 超越你。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做得更好。
主持人Vinod Khosla
換個問法:在超級智能的世界里,所謂“護城河”還有可能存在嗎?
奧特曼
我不知道。我的答案是:當然可能存在。但我不知道它們會是什么樣子。有些護城河可能還是老樣子,比如網絡效應、品牌,這些可能依然適用。但我敢肯定,有些護城河會消失,也會出現新的護城河。這正是商業最有趣的部分——去探索新的護城河會是什么樣子。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那邊有個問題。
觀眾提問 Chris Lee
嗨,Sam,我是 Chris Lee。
我覺得你剛才說的有點意思,你提到會有可控核聚變。 那么你什么時候會下決心,真的往一個像核聚變這樣的難題投 5 萬塊 GPU?
奧特曼
大概就是現在。我覺得最好能稍微超前一點,這樣你才能摸索出問題的輪廓。我認為現在就是啟動一些大型高算力科學項目的合適時機。我不確定核聚變是不是最合適的那個,但方向上是的。
觀眾提問 1
是的,在能源方面也有類似情況。那你怎么看 AI 世界里的能源基礎設施?我一月份在瑞士開會時,聽 Eric Schmidt 說過,歐洲永遠不可能在 AI 上領先,因為能源成本太高,算力太貴。
后來 DeepSeek 出現了,它的效率高得多。
你怎么看…… 關于你們在建設數據中心時,如何滿足這些技術的能源需求,你的假設是什么?
奧特曼
我覺得兩點都是真的。一方面,模型會變得極大地高效;另一方面,全球的需求也會極其龐大。即使在超級高效的模型下,我們最終仍然需要數十吉瓦,甚至上百吉瓦的能源來滿足全球的 AI 需求。但我對新型能源的出現非常樂觀。我認為能源將會充裕且廉價。而且 AI 與能源顯然是緊密相連的。
能源本身還有其他價值。它代表著在現實世界中創造變化的能力。我預計 10 年后,AI 的成本將會收斂到電力成本。這一點怎么強調都不為過。其他一切都會變得便宜,比如芯片制造可以完全自動化,但你依然需要驅動電子流動。
觀眾提問2
謝謝你,Sam,謝謝 Vinod。我想回到 Vinod 的第三個問題。
奧特曼
關于政府的角色?我覺得在 AI 基礎設施的問題上,確保我們能建設足夠的 AI,讓它充裕,而不是被富人壟斷,這是政府的一項重要職責。
當然需要一些監管。過度監管會是災難,但監管不足也會帶來嚴重問題。尤其是當系統變得更強大時,制定一些全球規則是必要的。我認為這只能來自政府——公司可以提出方案,可以研究應是什么樣子,但最終只有政府能在全球范圍內執行。我也認為未來會出現一些關于“如何分配與獲取”的問題,還會出現關于數據的重大問題,政府必須參與其中。我預計,到 2028 年美國大選時,這將會是最重要的政治議題之一。
觀眾提問3
那邊有個問題。嗨,Sam,我有兩個問題,一個是關于界面的帶寬。隨著越來越多的智能體變得更強大,可以執行不同任務,我可能會想同時和上千個智能體對話。問題是,如果我一直在切換界面、等待它們返回報告,我可能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在處理智能體的反饋。另一種情況是,我完全放手讓它們去做,但結果會和我的真實意圖有所偏差。這種情況很常見,比如我讓它們寫一份 PRD(產品需求文檔),結果和我想要的差很多,還要不斷修改。帶寬就成了我能同時處理多少智能體的瓶頸。你怎么看?下一步會怎么發展?
奧特曼
我認為會有一種專門的智能體,它的工作就是評估其他智能體的輸出,決定何時、以何種形式把結果呈現給你,甚至能判斷在某個場景下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所以這會是另一類智能體的工作。我敢打賭,這會非常有效。未來你可能會有一個實時生成的、專屬于你的 UI,它會根據這些智能體的輸出不斷演化,并且很擅長在合適的時候吸引你的注意力。我認為今天的許多問題,在未來都不再是問題,因為 AI 會變得更聰明,能夠在更高層次的“執行功能”上幫你工作。
主持人Vinod Khosla
還有其他問題嗎?
觀眾提問4
我是Micha,來自 Soma AI。首先恭喜你們請來了 Fiji Simo,她是我所認識的最出色的領導者之一,現在成了你們的顧問。
在 Somit,我們為人類干細胞分化研發基礎模型,以推動全新的治療方法和細胞替代療法,用新的數據模態來實現。我的問題是:當你思考 AI 在物理世界、生物學等領域的突破時,最大的瓶頸在哪里?突破點會來自通用模型?還是來自領域特定模型?或者來自數據本身?你覺得生物學上的第一個真正突破會出現在什么地方?
奧特曼
老實說,我并不確定。我覺得有些科學領域,即使沒有新數據,更強的智能也可能帶來新突破。比如物理學領域,也許不需要再收集任何新數據、不需要再建造新的粒子加速器,AI 也能解開一些物理學難題。我不認為這很可能,但也許我們所需的數據早已存在,只是我們以前沒能力解出足夠復雜的積分。
但在生物學領域,我覺得情況完全不同。幾乎不可能在沒有任何新實驗數據的情況下,就治愈所有癌癥。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很不大可能。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構建新系統。它不一定要是全自動化的實驗室——哪怕只是一個 AI 發郵件給科學家說“你能幫我做這個實驗并把結果告訴我嗎”,也算。但無論如何,需要能持續獲取新數據點的主動學習系統。至于哪些問題適合放在哪個類別,瓶頸究竟在哪,還需要用實證的方法去探索。
主持人Vinod Khosla
好的,謝謝 Sam。我想我們今天就到這里。
奧特曼
謝謝邀請我來。
主持人Vinod Khosla
非常感謝你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