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 Combinator 最近在舊金山舉辦的 AI Startup School 活動，邀請了大量 AI 領域最具影響力的創始人和專家進行現場對談和演講，之前 Andrej Karpathy 在活動上的演講視頻爆火，現在 OpenAI CEO Sam Altman 的最新采訪也已上線。

• 視頻地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979Wd1gmTU

在本次采訪中，Altman 深入復盤了從早期創業艱辛到締造 OpenAI 的完整歷程。他不僅分享了對雄心、責任及全球矚目下如何前行的思考，還就早期關鍵決策、未來技術機遇、產品形態及個人領導哲學等話題，給出了深刻洞見。

這次對話為我們理解 AI 的當下與未來，以及其背后核心驅動者的思考，提供了一個直接且全面的視角。

我們將訪談內容總結為以下這些關鍵問題，在不改變原意的情況下使讀者以更清晰的結構了解訪談內容。

行業未來會怎樣

AI 的演進從未停止，交互的形態也必將迭代。Sam Altman 在此描繪了一幅激動人心的技術路線圖，預言了 AI 從問答工具到全天候智能體的進化。

他不僅展望了 GPT-5 及后續模型的集成化、多模態能力，更探討了這種進化對整個軟件行業和實體世界的顛覆性影響 ——「即時軟件」的出現和機器人時代的到來。 

• AI 的未來交互形態是怎樣的？GPT-5 及以后的愿景是什么？

答： AI 將從被動的問答工具，進化為主動的、持續運行的智能體。它會了解你、連接你所有數據，并主動為你完成任務。最終的愿景是一個完全多模態的集成模型，能深度推理、實時生成視頻、即時編寫代碼，讓計算機界面近乎「消失」，變得無感。

• 未來軟件行業會發生什么變化？

答： 會出現「即時軟件」（Instant Software）。未來，LLM 就是交互界面，它可以根據你的業務邏輯和數據，在你需要時即時生成一個應用。這對傳統 SaaS 是顛覆，但對能快速迭代的初創公司是巨大機會，因為行業周期變化越劇烈，初創公司越容易勝出。

電影《Her》(2013)。Altman 構想中的「即時應用」時代。

• 您如何看待機器人的未來？

答： 機器人時代很快會到來。我們的策略是先把認知（AI）的部分做到極致，再連接到機器人上。當擁有視覺、語音和推理能力的 AI 與機器人結合，它們將開始做非常有用的工作。我期待有一天，當你訂閱最高級的 ChatGPT 時，我們會免費送你一個機器人。

宏大愿景

超越具體的產品和技術，驅動 Sam Altman 前行的終極動力是什么？這一部分探討了他對未來 10-20 年的宏大構想。

• 您對未來 10-20 年最興奮的是什么？

答： 人工智能用于科學發現。 這是驅動所有長期經濟增長和生活改善的根本。如果我們能用 AI 大幅加速新科學的發現速度，它帶來的復合增長將為世界帶來奇跡。

• 您認為驅動未來社會進步的核心杠桿是什么？

答： 是「智能」（Intelligence）和「能源」（Energy）。這兩者是實現一個「徹底富足」的未來的關鍵。我癡迷于這兩件事，它們將共同讓未來變得截然不同且更加美好。

• 您如何看待我們當前的數字生活？這如何激發您對新界面的思考？

答： 我感覺現在用手機就像在時代廣場被人推來撞去，充滿了通知和彈窗，這讓人感到壓力。我期待一種電腦大部分會「消失」的界面，它會主動判斷何時不打擾我、何時代表我行動，而不是用無數信息來轟炸我。 

現在該做什么

如果說上一部分是關于「明天」，這一部分則完全聚焦于「當下」。 在技術能力遠超產品應用的「大缺口」時代，機會與焦慮并存。

對于每一個身處其中的創業者和開發者而言，最核心的問題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Sam Altman 給出了他最直接的戰術建議。 

• 對于創業者來說，現在最大的機會是什么？

答： 抓住「產品與能力」的巨大缺口。當前 AI 模型的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現有產品的形態，存在巨大的創新空間。加上 API 成本正在急劇下降，強大的開源模型也即將普及，現在是利用 AI 這個「新元素」去創業的最佳時機。

• 創業公司如何建立不被 OpenAI 碾壓的防御性？

答： 首先，不要去構建一個 ChatGPT 的翻版。其次，不要去做人人都在做的熱門方向。最持久的公司通常都始于一個獨特的領域，這讓你有時間窗口去打造出色的產品。防御性是逐步建立的：一開始靠「唯一好用的產品」，然后靠品牌，再然后靠「記憶」這類網絡效應。

• 創業公司應該從一開始就追求 OpenAI 的規模嗎？

答： 不。所有偉大的公司都始于微時，OpenAI 最初也只有幾個人。重要的是夢想可以變得宏大，但行動上要選擇一個潛力巨大的市場，然后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而不是一開始就追求規模。

• 未來十年，AI 將如何改變個人或小團隊的工作方式？

答： AI 將帶來巨大的個人杠桿效應。一個擁有強大 AI 工具的個人或小團隊，將能完成以往需要龐大組織協調才能完成的事情。因為技術極大地降低了人與人之間的協調成本，我們將看到由極少數人創造出的、在質量和數量上都極其驚人的產品與成果。

HuggingFace CEO 的貼文似乎印證了這句話。

• OpenAI 未來將如何具體地支持生態中的初創公司，而不僅僅是與他們競爭？

答： 我們希望成為一個平臺。未來，你可以想象我們推出像「用 OpenAI/ChatGPT 登錄」這樣的功能。用戶將可以帶著他們經過「記憶」功能等個性化后的模型，輕松地授權并連接到新的初創公司應用中。這將極大賦能開發者，并幫助初創公司獲取擁有個性化 AI 的用戶。 

個人理念

所有偉大的事業都源于人的選擇與堅持。訪談過程中 Sam Altman 還分享了他個人最核心的理念與感悟。

• 創辦 OpenAI 最關鍵的決定是什么？

答： 就是「決定去做」這件事本身。追求通用人工智能（AGI）在當時聽起來極其瘋狂，有無數理由可以放棄。但正是這個獨特、宏大且「逆向」的使命，吸引了世界上最頂尖的人才。當你在做一件別人都在做的事情時，很難凝聚人心；而當你致力于一項獨一無二的事業時，你就會擁有最強的順風。

• 在招聘人才方面，您最重要的原則是什么？

答： 「招人看斜率，而不是 Y 軸截距」。這意味著要看一個人的成長潛力，而不是他當前光鮮的履歷。在早期，我寧愿選擇一個年輕、有闖勁、能把事情做成的人，而不是一個經驗豐富、履歷完美的管理者。

• 對于創業者，您最重要的建議是什么？

答： 培養信念和長期的韌性。 堅持做你相信的事非常困難，尤其會面對你尊敬的人的否定。創業的好處和壞處都遠超你的想象，你必須學會如何在這種極端的壓力下堅持下去，不斷跌倒，不斷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