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首群談LibreOffice與OOo分裂的前景
今年9月底一則消息在全球熱爆，一時評論如潮。這則消息是：“OpenOffice社區突然向Oracle發難，宣布建立一個更自由更開放的基金會——文檔基金組織（The Document Foundation），為了更好地發展自由辦公軟件，一個純粹的自由辦公軟件LibreOffice也從此誕生了。”
從上面消息看，LibreOffice（LO）與OpenOffice（OOo）是否分裂（Dvision）了？！
LO的發言人說：“沒有分裂，LO是完全由開源社區主導的OOo的分支（Fork）。”我對上述消息進行調查分析后感到，這則消息暴露出一些夸張不實之辭，而有些評論也在推波助瀾過度炒作。本文力圖對LO與OOo分裂的起因和發展前景作實事求是的客觀分析：
在OOo社區從事OOo新版本開發的團隊中，有官方（Official）團隊（過去是Sun，現在是Oracle），還有另一支較強的非官方團隊（由Novell掌控），長期以來，他們之間存在著利益矛盾和工作摩擦；兩個團隊對OOo項目的建立方式、技術體系存在分歧，非官方Novell團隊的Go-oo補丁也沒能整合到OOo版本中去。當Sun/Oracle官方團隊主導項目的開發成功時，非官方團隊有挫折感。值此Oracle并購Sun的機會，一些自由開源人士對Oracle未來的行為是否轉向不利于開源有所擔心和疑慮，這時點燃了分裂的導火索。OOo社區經理Louis Suárez-potts為此事寫信告訴我說：“OOo社區留下來的人還是多數，其中核心開發人員60多人，QA30多人，更多的是做企業、政府本地化的人、做插件的人；而出走的是Novell團隊的人和一些小的廠商，其中以Go-oo版本為核心的開發人員8～10人，本地化開發者也不多”。Louis介紹身在北京的OOo社區市場營銷負責人Peter Jange向我作詳細匯報，據Peter Jange談：“出走的本地化開發者不少，大約有50-70人（其中德國有30-40人）”。Louis認為“離開OOo社區的人沒有影響到OOo社區貢獻者（特別是社區核心人員）的基礎，不會影響我們原定的計劃。”從上述這則消息的所謂“Open Office社區突然向Oracle發難”來看，我想這個提法本身可能就有問題，現在出走的LO的人員在OOo社區中只占少數，似乎不能代表OOo社區的開源工作者來說話。我在綜合了調查情況后是這樣來定性這一事件的：這是OOo社區內部的分裂活動。
Ubuntu創始人Mark Shuttleworth就這一事件給我的信中指出：“LO和OOo的分裂（Mark這里用irreconcilable，勢不兩立、不能和解這個詞來代替我給他信中寫的Division，分裂這個詞，我想含義是一樣的），似乎不可逆轉”。Mark給我的信中還說，“不幸的是兩邊都有很固執的人，他們不能找到合作的方式。”所以LO發言人所說LO與OOo的關系是Fork而不是Division，這只能看成是LO施行的一種策略，但并不能掩蓋其分裂（或者企圖以LO取而代之OOo）的本質。
至于LO開發的前景如何？我想要回答下面幾個問題：
（1）LO未來開發的項目是否會比OOo更自由，我看這是很難說的。有些人昨天還說OOo是最有影響的自由開源軟件，是跨平臺、支持多語言的辦公套件，是真正的自由軟件或自由/開源軟件，今天卻從LO的字面上（“Libre”）做文章說LO更自由，沒有什么道理；有人擔心Oracle可能會把OOo引向邪路，這次事件反而促使Oracle表態支持開源社區OOo的活動。有一點我還要補充一下，有人談到開源軟件就認定是全球志愿開發者自發地集體開發、合作創新的成果，但近年來的統計資料表明，70-80%的社區開發成果是企業有組織的志愿者團隊開發出來的，或為社區作無償貢獻的。拒絕企業志愿者團隊參加社區開發是不現實的，允許企業志愿者團隊參加社區開發并要排除企業在開發的某些項目上施加影響也不現實，我們注重的是開發出來的自由開源軟件要“合規”，即符合開源軟件許可證的規定。
（2）LO下一個版本是LibreOffice3.3.0（現為LibreOffice3.3.0 Beta2），OOo下一個版本是OOo3.3.0，兩者應該是出于同源，差別不會太大（甚至可能沒有差別），只是LibreOffice換了新的啟動Splash，整合了Go-oo補丁；只有OOo與LO更加往后推出的新版本才可能表現出較大差別。
（3）OOo有一個社區委員會（Oracle支持）。LO也成立一個由20人組成的文檔基金會DF(Document Foundation)，它是設在德國的非盈利組織，但迄今尚未注冊，這就是說這個組織在法律上尚未成立，在推進新版本時它也無法與用戶、貢獻者簽訂關于處理版權法律糾紛的協議（無法保護開發者和用戶的利益），同時在版權問題上與Oracle還牽扯不清；另外誰拿出錢來支持LO的活動，靠募捐現時還不敷需要，靠Novell支持，Novell本身經濟困難，加上有被VMWare并購的風傳，靠Google支持（Oracle正以Java侵權控告Google，Google與Oracle有矛盾，支持LO在理論上有可能，我問過Google的專家，Google自己有Docs，它是否支持LO，支持力度多大，尚難說）。現在Oracle想清場，希望DF與LO真正離開，避免糾合在一起產生不必要的利益沖突，顯然不利于LO的發展。
誰支持LO？
我想首先是Ubuntu支持。10月初Ubuntu一位專家向我展示他的電腦，已下載了LO。最近Mark在給我的信中也告訴我：“在Ubuntu，我們會用LibreOffice”。我問他為什么？他說“完全是因為這個已建立的系統更適合Linux的環境，我們更傾向于看到一個單純的項目（a Single Project）”。我理解Mark對Oracle可能轉向的擔心，但我也感到Mark過早地作了表態，將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有人指出，Linux基金會（LF）支持LO，這是誤傳。前天我遇到Linux基金會駐中國首席代表Cliff Miller，我告訴他，據我的思考， OOo與LO分裂起因源于內戰，在發展前景尚未清晰之時，LF不會對其作出支持新一方、反對老一方的明確表態，Cliff Miller持同樣觀點。為此我給LF執行總裁Jim Zemlin去信，Jim回信了，不出我之所料。Jim在信中說：“Linux基金會目前對Libre Office談不上支持，LibreOffice團隊是由一些不喜歡Oracle運營OPen Office項目方式的人所組成的。”“我沒有發現他們有什么復合的機會”。“我們LF現在關注這個項目，看是否它能得到任何的進步，但我們尚未認可它”。
現在看來，要OOo與LO復合已無希望；在LO前進道路上充滿著很多挑戰，前景并不樂觀（包括出走的人員實力嚴重削弱；財政支持不落實；他們在開發新版本的路線上出現了嚴重分岐，如要不要重新設計OOo的核，或把重點放在政府、企業等的本地化開發上面；還有一個強大的OOo社區的參照面擺在那里），要脫穎而出決不是簡單的事（這也是LF所說現在尚未看到其任何進步，此時難以認可）。為穩妥起見，我們除對OOo這種自由開源辦公軟件繼續支持外，對LO這種自由開源辦公軟件及其走向也應給予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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