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 12 日，一位常住湖北黃岡的居民坐上了前往廣東珠海的高鐵。到達的第二天，她開始咳嗽，以為是普通感冒，自己就先買了點藥吃著，可是癥狀并沒有得到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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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 Pexels 

1 月 19 日，她因咳嗽加重來到中山大學附屬第五醫(yī)院診治。三天后，晚上 10 點，她被確診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患者。

這天是 1 月 21 日。她不知道的是，再過 15 天，黃岡會累計確診 1645 例新冠肺炎病例，位居全國第二。 

有類似情況的還有孝感、荊門和襄陽等湖北地級市。甚至 1000 公里外的浙江溫州、廣東廣州、深圳等城市，也因與武漢的密切人員往來，隨著春運返鄉(xiāng)的開始，慢慢成為了重點疫區(qū)。

而這一切是怎么開始的?我們從截至 1 月 27 日的各地衛(wèi)健委公布確診病例中，搜集并分析了 763 例確診患者的詳情，試著還原病毒擴散的路徑。

值得指出的是，各地之間的個案數(shù)量差異主要因為政府的信息公開程度不同，因此地區(qū)之間的數(shù)量不具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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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名后期確診患者在武漢“封城”前一周離漢

1 月 23 日早上 10 點，武漢關(guān)閉機場、火車站離漢通道，而這距離今年春運正式開始的 1 月 10 日已經(jīng)過去了 13 天。

過去的這 13 天，正是每年人們固定返鄉(xiāng)的日子。沒有多少人被警示到，大家依舊像往年一樣，拿起行李，探親、出游、回家聚餐。

如上圖所示，在 506 例有明確行程信息披露的病例里，368 例在武漢“封城”前一周離漢。

出入武漢的后期確診患者人數(shù)高峰期在 1 月 19 日和 20 日，這兩天一共有 130 名后來確診的患者出城，占到了總數(shù)的 27%。

1 月 20 日晚，鐘南山在央視《新聞 1+1》欄目中確認了病毒具有人傳人的特征。

從那天晚上，再到武漢 23 號封城，又過去了 3 天時間。21 日，56 名后來確診患者出城;22 日，62 名;23 日，36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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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名患者離開武漢后曾去過不止一個城市

來自河北邯鄲的一名患者，1 月 15 日和父母一起到武漢旅游，18 日移動到廈門，19 日發(fā)病，22 日抵達深圳就立即入院就診。

和他一樣，離開武漢可能只是很多人春節(jié)出行的第一步。在公開的 506 例確診患者行程中，47 名患者從武漢離開后，又經(jīng)過了多個目的地，占到了總數(shù)的 9%。

此外，還有 28 例確診患者案例顯示，他們和武漢并無直接交際，僅有湖北其他省份的旅游史。更有甚者只因在旅途中途經(jīng)武漢而患病。

安徽合肥的葉某，1 月 9 日前往湖南郴州出差，中途在武漢換乘，1 月 10 日返回合肥。1 月 10 日發(fā)病，1 月 23 日確診。

還有一名長居深圳的患者，1 月 19 日從深圳出發(fā)前往天津，高鐵在武漢停留了數(shù)分鐘，1 月 22 日到達吉林市，1 月 27 日在當?shù)卮_診。

不過，停留時間的長短和后期是否患病確實沒有直接關(guān)系。如下圖所示，67 名短暫停留過武漢的患者中，17 人僅停留一天，4 人停留了一天不到。

值得指出的是，上述數(shù)據(jù)也只反映了患者行程的一部分，只有少數(shù)患者的城市內(nèi)部移動軌跡得以公示。

3

從出現(xiàn)癥狀到就診入院，最長間隔近一月

防控在于警示。“這次疫情其實各方面對我們信息的披露是不滿意的”，武漢市長周先旺 27 日接受央視訪問時表示。

確診患者從出現(xiàn)癥狀到就診入院的時間間隔變化，側(cè)面驗證了這一現(xiàn)象。由于新冠肺炎癥狀和普通感冒很像，大多患者甚至醫(yī)生一開始并不能察覺到患病的嚴重性。

陜西安康市的一名患者，長期在湖北十堰居住，他早在 12 月底就出現(xiàn)了癥狀，但直到 1 月 21 日才到白河縣就診。

山東成武縣的患者田某，長期在湖北荊州工作。1 月 9 日返回老家，1 月 20 日出現(xiàn)癥狀，當日在村衛(wèi)生室輸液治療，未見好轉(zhuǎn)，22 日前往成武縣田集鎮(zhèn)衛(wèi)生院就診，依舊未見好轉(zhuǎn)，23 日到成武縣醫(yī)院就診，被隔離治療。1 月 26 日確診。

如上圖所示，以 1 月 18 日作為分界點，前后的時間間隔差距很大。特別是從 1 月 22 日起，當日出現(xiàn)癥狀即就診的患者數(shù)量劇增。

這天，湖北省啟動了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二級應急響應。第二天，浙江、湖南、廣東相繼啟動了一級響應。

4

家屬和同事是人傳人特征的主要受害者

“今年上門，明年上墳”，這是網(wǎng)傳河南防疫的硬核標語。雖然口氣有些絕情，但不是沒有道理。

以上所述的時空特征，再加上人傳人的特征，帶來的后果就是大批的后期確診患者早已到達全國各地，將病毒帶給密切接觸者，甚至引發(fā)聚集性傳染。

據(jù)新華社報道，截至 2 月 4 日中午，山東省發(fā)現(xiàn)聚集性疫情 60 起，其中 49 起為家庭聚集性疫情。

總體而言，家屬和同事是最主要受害者，因為他們屬于每天在熟人空間能遇見的人。

在 151 例人傳人確診患者中，共有 64 例屬于這種情況。下圖以山東和天津的兩組傳播為例。

公共空間也是病毒傳播的重要途徑。在 151 例人傳人確診患者中，共有 20 例屬于這種情況。

他們之中，有的人是因為參加了同行者中有武漢籍患者的云南旅行團，有的人是因為和武漢籍患者同事聚餐，還有的人則是因為在公共交通工具上遇到了武漢旅客。

最后一種常見的人傳人場景則是在醫(yī)院。這種傳染案例的詳情公布得不多，截至 1 月 27 日，僅有以下來自江西新余市的 5 例。5 名醫(yī)院職工被感染，其中兩名又分別將病毒傳染給了自己的母親和妻子。